可以置身事外吗?俯视这扰攘红尘,你会发现,这是一个多么光怪陆离的大千世界!尤如蹁跹的梦境延绵渐近展开,一切栩栩如生,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谁知道谁又在乎呢——
明明是痛不欲生的创伤事件,随时光的淘潜沉沥,在后人的解读中却成了场闹剧。
昨天还有如许多人在为了什么主义运动之类而激情澎湃,振旗呐喊,应者如云,莫名间却零落成光棍司令,为撑门面不得不雇佣群众演员,私下里还要扯下脸来讨价还价。如果没有什么是非对错先入为主的道德观念作祟的话,我是真的喜欢勃烈日涅夫,他是那样的把个狗屁主义当成个事,当他将昔日珍爱的党旗郑重其事的交付时,那份庄严感与江河日下的现状是如此可笑地不相称;他的痞子腔在电话的这端装模作样谈判成功时;当他强行要求找到当年组织举办的饭店,却被更痞的家伙捉弄时;当他象个傻子样目瞪口呆的看着肚皮舞娘在他面前踏着鼓点扭动蛮腰时;当他被人恐吓不得不忍气吞声的违心付帐时;当他被安德烈的坚毅执着而感动,主动将波修瓦诱拐并扣留时;我真觉得他率真调皮搞笑得象个孩子。
可是,现实锋芒如刺!安德烈,这个30年前的俄罗斯彼得罗夫大剧院首师指挥,正醉心于指挥着莫扎特的第21号钢琴奏鸣曲的妄想中时,却被单调的手机铃声出卖。如今尴尬身份,尴尬的言语。当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命运前,真让人欲哭无泪。 你相信有神迹的存在吗?“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的真义到底是什么? 悲哀在心底以无声的速度日夜滋长漫延,30年就这样弹指间如尘似烟的逝去了,是什么在心中历经磨折仍难以泯灭?当安德烈得到巴黎夏特莱剧院的邀请传真时,瞬间冒出的疯狂的念头在心中盘旋难去。 一生只此一次,可以吗? 如何才能得以与你在峰回路转的人间相会,坐在安娜-玛瑞的对面,安德烈沉默的眼神闪烁回避,怎样才能对你述叙前情往事,看似无心的会面又如何承载绵密厚实的情思,安娜-玛瑞?丽娅-伊萨克,是你吗?安德烈在情难自禁间恍然难辩,却引来安娜-玛瑞重重猜疑离席而去。 终于把昔日如风转蓬般的故人一一找回;终于站上了日思夜想华光溢彩的舞台,安娜-玛瑞搭弓运弦,音符划破寂静,尤如闪电在暗夜穿行,超越生死的玄关,丽娅-伊萨克留在安娜-玛瑞血液中的疯狂,尤如灰烬中未熄的火星,窜起炽热赤红的火蛇,将55个乐师心中不灭的渴望激情再度点燃,各种乐器从不同的线索声部交织,此起彼伏中一如秋波涌动,漫长的回忆如风行水面般串起种种人事,颠沛流离辗转流连。 琴声低涩,一如雪线蜿蜒蔓延,苦痛冻馁中灰颓的放手,凌乱风雪阴霾满天…… 可是,又是什么在偷换人间?婴孩厉声的啼哭中,春风又再次拨动人们的心弦,冰封的心房在音乐的共振中终于轰然决堤,泪水蓦然滚落,命运之歌在此刻轰鸣,波涛涌动海心无言,仿佛一切都已静止,瞬间即是永恒。 感谢上苍,风雪后我们仍能执手相逢载笑言欢。感谢自己,在虚幻的现实中仍有相信的勇气和力量。我们无非都是在此岸排队缓缓走向彼岸,一如四季无言自然轮转,用生命谱写出你自己的华美乐章,让乐曲贯穿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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