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是种强烈的诱惑,精致的贵族生活更是让人难以拒绝。常人艳羡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的生活方式,对他们来说是却普通得如同空气:那是祖宗的遗产,家族的物品,生活必不可少的内容。浮华而肃穆,静谧且浪漫、迷幻与颓废的生活,举手投足间高贵和华美尽在不言中。如同天鹅绒的身体,即使静止伫立,也会因光线的流转而泽变婉转,顾盼生辉。
心着实向往,既然今生无缘过得这种生活,那就退而求其次,观看贵族生活的小说也不错,只是还远不如看那照现实翻拍的电影来得直观和轻松。《高斯福庄园》可是其中之精品,获奖无数,明星云集,拍摄花絮中还说,明星所戴之珠宝皆是货真价实的真品,用心良苦务求唯美,所以哪可错过。
可是,看过之后才发现上当!
看第一遍,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时根本搞不清谁是谁,只看了无数光鲜靓丽的明星,果然是全明星阵容。小姐和侍女,绅士和随从,谁是谁,谁又是谁的亲随,谁是谁的亲戚,人物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电影到底讲的是什么,谁是主角?我根本就没弄清楚,人物太多了,130分钟的电影里有40多个人物,英文又不好,眼睛又要看翻译又要看说的人,一转身人就变了,所以第一遍看完后一头雾水,是谁拿了那刀,是谁杀了麦考德老爷?那老打电话的制片人正想拍一部“陈查理”的侦探电影,怎么现实立即就发生了,到底是现实还是电影?是真实模拟电影还是想象催生了现实?没法讲清,一团乱麻。
我找来电影评论,理了理头绪又看了一遍。
这回我看懂了。可是导演在电影中到底想表达什么呢?芸芸众生看似毫无关联,却错综纠缠。如康斯坦丝伯爵夫人的侍女玛丽和帕克斯,是什么让他们欲言又止,欲近却离。心中一念闪过谓之情,为何心系之,心念之,却又淡淡地离去。帕克斯和威尔森太太是亲生母子,是什么原因让他们相见却无法相认,心中的悲摧却在对峙了半生的姐姐那里终于相拥泪落。亲生的骨肉是一时纵欲后的失误,纠正的办法是送入自家开设的孤儿院中。自已过着金醉奢迷的生活,却忍心冷淡至此。威尔森太太只是一个小小的女管家,却威严若女王的雍容;可怜一生的祈盼换来的却是亲眼见到儿子一生的飘零孤苦,满腔的仇恨欲亲刃自已身生的父亲;心中的母性直觉让她顿感危险的欺近,当务之急先行毒死了威廉.麦考德老爷——这该死冤家,一生就这么毫无怨言地托付给了你,你又怎么可以这样辜负我,我可怜的孩子。
威廉.麦考德,庄园的主人,也许导演的讽刺极其微妙,把他同那只总是抱在怀里的脏狗联系在一起。处处都是要讨好想亲近他的人,他尽管也与路易莎、和埃尔希调情,可是他总是一个人坐在图书馆中擦拭着枪支、寸步不离抱着的不是美人,而是这只狗。马克.吐温曾说,你养的狗不会咬你,这是一个人与一只狗之间最重要的区别。
众人当着狗主人的面总是亲亲它。被生活逼得异常窘迫的安东尼,为了能得到麦考德的投资,竞还亲热地抱起它,谁知那老家伙六亲不认,又一次马屁拍在马脚上。而其他人只要一背着威廉,就踢它嫌它骂它。
众人被邀来打猎,各怀鬼胎。雷蒙男爵,这个昔日的战斗英雄已濒临破产。康斯坦丝伯爵夫人处处讲究,其实也只剩了空排场,她可以让侍从专门下车站在冷雨中,只为她自己打不开茶杯盖;她自称没长一根媚骨,可这次来拜访的目的是想让威廉给她增加生活费,威廉却威胁着要取消它;她处处嘲笑眉波,没贴身女仆没有晚宴礼服没有裆次品味等等,可她又追问:有必要每天更换一套礼服吗,又不是时装展示。安东尼只是一介平民,却娶了希尔维亚的妹妹,在非富即贵的众亲戚中左右失据,捉襟见肘,几次鼓足勇气去贴威廉的冷脸,却连连遭到他的羞辱,在打猎中,这个又穷又矮的家伙终于射了一枪,擦着老家伙的耳朵,这只是一次预演,下一步是真杀。
其实没必要将故事情节作一个拙劣地复述,细细品味处处有亮眼闪光点。比如,安东尼最后离开庄园时对妻子的深情一吻,又如埃尔希带着主人的狗受邀坐上了艾维的小汽车,又如可怜的探长从进门一刻开始极力地想,却直到出门那刻为止都没能完整的介绍自己等等。当然,服饰、配乐、画面的处理,就让专业人士去品评了。
无关楼上与楼下的界限、传统与新锐间的矛盾、情感的炽热与冷血,也无关财富阴谋与势利,重要的当是:女仆桃乐西的忘情之言,艾维的歌声,克劳福特太太的坚定个性,胖妞的执拗叛逆,切莫一带而过务必仔细。
诚然,有些课题是我们穷尽一生都无法参透的。比如美的定义,比如爱的代价,比如生命的坚韧和脆弱,时间的有限和无涯。电影其实就是一个个关于光阴的故事,浓缩的人情世故,看别人的电影,观照的是自已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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